早上七点不到，出租屋的破窗帘根本挡不住光。

灰尘在光柱里乱飞，像一群吵醒人的苍蝇。

“呕——”

卫生间里传来诗织的干呕声，又尖又细，带着哭腔，一声接一声，像要把胃都翻出来。

怜司猛地睁眼，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他翻身坐起，烟灰缸里昨晚的烟头还冒着细烟，屋里一股混着精液、汗味和霉味的臭气。

地上扔着撕烂的丝袜、皱巴巴的孕妇裙、用过的避孕套（他后来还是戴了，怕她真吐到晕过去）。

榻榻米塌了一角，墙皮剥落，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板。

他烦得想骂人。

“呕——呕——”

声音还在继续，像一把钝刀，一下一下刮他的神经。

孩子。

这两个字像铁链，一圈圈勒紧他的脖子。

他突然想把诗织扔在这间破屋子里，自己走人，哪怕这破房子是他租的。

可下一秒，他脑子里闪过悠太那张永远冷静的脸。

那副金丝眼镜后一潭死水的眼睛。

那句“佐野先生，辛苦了”。

复仇还没结束。

他还没看到那张脸碎掉的样子。

他不能走。

孕吐声终于停了。

诗织做好早饭端上桌时，怜司还躺在床上抽烟。

孕吐的余韵让她脸色苍白，可她笑得像一朵刚被雨水浇过的花。

那笑容刺得怜司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他掐灭烟头，一把抓住她手腕，把她整个人拽进怀里，按倒在床。

“老公……”

她刚开口，就被他粗暴地吻住。

舌头直接撬开她的牙关，卷住她的舌尖狠狠吮吸，像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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