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

我问夏知蝉自己是否打扰了他。

他住在一个老小区，合租的室友刚刚离开两天，新的还没有来，于是这个房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。

我坐在差不多一平方米的方形木桌前，手里还端着已经吃完了炒面的碗，在我尚未说出这句话时我已经断定了我的虚伪，因此讲得没有什幺诚意。夏知蝉在缓慢吞食在筷子上绕了两三圈的炒面，闻言眨了眨眼睛，彻底咀嚼完后才对着我摇头。

“没有，不打扰。”

他耳朵上已经没有挂饰，头上戴着米白色的发带，平日里卷曲的刘海被推到脑后，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。要不然说美人就是美人，即使乍然没了头发，只凭借那一双漂亮鹿眼，他看起来也是个美丽有余的小和尚。

夏知蝉吃得并不着急，但很羞怯别人看，只要我的目光在他那里停驻就会表现出无所适从。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，于是读作社畜的万恶资本主义家开始在手机上处理滞留的公事。明早的助理一定很绝望，我产生了一些隐秘的快感来，这是压榨自己带来的快感。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个傻子受虐狂。

但好在夏知蝉中止了我上早班的行为，拿过我的碗放进水池里清洗。深夜让他的步伐有一些摇晃，那些泛着金属色泽的出具在夜晚有些过于冷冽了，突出了他的温辉。夏知蝉指了指卫生间，询问我是否要去洗一个澡。

“您刚才抽了烟。”他关上水龙头后向我说话的声音轻柔，“为了有一个良好的睡眠，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香烟的味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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