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初的时候，荔城下了一场大雪。大约零下六七度，不算是太冷。

八点多，小区门口已经没什幺人，天气不好，又是周末，多数人都在家里窝着，让谢译本就生意惨淡的煎饼摊更加难熬。

谢译站在火炉子旁边，揭开盖子，看着铁桶里一大半的面糊，细长的眉毛不自觉的蹙了起来。

“咳咳咳——”一阵剧烈的咳嗽，总算给他白的透明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。

他连忙从保温壶里倒出半杯梨子糖水，已经不太热了，他皱着眉头，闭着眼睛给自己猛灌下去。

糖水是林溯早上熬的。谢译既不喜欢梨子，也讨厌糖，两者结合在一起，滋味妙不可言。

他强忍着呕吐，喝完这甜不拉几的梨子糖水。边上卖馄饨的老大爷也抽完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，烟头随意扔在路边，微弱的火星接触到冰雪，噗嗤一声便灭了。

“回去不？这大晚上的估计没人了。”

谢译看了看手机屏，已经八点二十八分，下着大雪的晚上，确实不会有什幺人来买煎饼。

“我还是再等等吧。”谢译忍住想收摊的冲动，冷的在雪地里打哆嗦。

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，老头儿摆摊多年，什幺样的穷人都见过，对谢译的行为不置一词，收拾好便开着三轮车走了。

谢译坐在小马扎上，抱着热水袋又枯坐了二十多分钟，见路上除了送外卖的一个来买煎饼的人都没，他终于意识到今天只挣了两百块钱的残酷现实，心情更加抑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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