器材室的门嘎吱一声开启，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。灯管闪两下才亮，昏黄的光在铁架上投下巨大阴影。明知山站在门槛，雨水顺着发尾滴在鞋尖。

钟青兰从角落拖出一把陈旧的木椅，仔细检查擦拭一番，才将其摆到明知山面前，示意她坐下。

“没事，我站着就好，你坐吧。”

她声音发干，刻意摆出疏远的态度，紧张地站在原地环顾四周。

钟青兰没有接话，闷不吭声从口袋掏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巾，伸手递来，执拗地站在椅子旁。

“······”

眼看局面僵持不下，明知山踌躇之后只好接过。

她轻轻擦掉额前的水珠，心神不宁地将被濡湿的纸巾攥在手里，手指收紧又松开，反反复复。

···她们要谈什幺呢？

她若无其事擡眼看钟青兰，见对方低头瞧着椅子不语，平静的神情下仿佛暗藏着许多未曾言说的失落忧伤，乃至质问、抗辩。

——直到现在，钟青兰依旧不曾表露出一点脆弱。

越是这样，明知山越感到不安。

一个时刻将感情表露在外的人是很容易相处的，就像李思朝那样，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，叫人知道何时该作出怎样合适的反应。

而钟青兰——她的感情像一座深埋的矿山，即便偶尔能从蛛丝马迹中窥到冰山一角，也很快就会沉没不见。

现在，自己该摆什幺态度，作什幺反应？

明知山犹豫不决，皱着满是疑虑的眉，终于决定主动开口，以果断的语气说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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