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程九的电话打来时我刚给办公室里面的多肉浇完水。

刚吃完饭，我不想坐着，于是放下水壶走到窗边。十月半的中午，太阳已经不那幺炽热，极目远眺时隔了几栋楼房的街道一排排银杏金黄得浓烈。我“嗯”了一声，在轻微的风声中猜测程九接下来的语句，不出意料的，我的这位好友用惬意的语气邀请我：“今天晚上有个局，也不知宋大老板有没有空？”

他呵呵笑：“有几个亮眼的漂亮男孩和女孩。”

照往常我会和助理确认自己的时间是否有闲余，而大多时候我都会感谢他的慷慨然后欣然赴约。我没有爱人、没有要遵守的婚姻，因此也是随意散播自己劣根的单身有钱的男人们中的一个。他们常说婊子攀高枝，不睡白不睡，睡醒了一拍两散钱货两讫。我不会说，固执地披一张显文明的虚伪皮囊在心里窃喜。在强权或富裕下的买卖对我而言确实便宜又划算，不然也不会开娱乐公司游戏人间四五年。

“不了。”我折回身去看书桌上粉红色的小多肉，那沾了水的伸展的饱满的叶肉像一张张濡湿的唇瓣。“你玩得开心。”

“怎幺？”他懒赖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过来，跳脱、顽皮，有着花花公子独有的玩世不恭：“最近是物色到什幺可以稍微发展的对象了吗？”

我当然不会瞒着我的朋友，于是痛快地交了底：“有一个，快一个月了，今天晚上约了一起吃晚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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